WB:@楼上黄昏
 
 

【广勇】太子策(十一)

  “不知大哥可想好了?”
  正沉吟之际,耳畔响起杨广的声音,问询一般,耐心试探的声音。
  杨勇盯着他,眼中寒光一瞬,冷冷道:“荒谬。”
  “哦?”杨广仿佛是有些讶异,却又似乎并不太意外,只是微挑了眉道,“大哥是打算言而无信么?”
  杨勇已然转了身,朝旁边走去,口中道:“其余的我都会考虑,唯有这一条,不行。”
  然而一只手突然从眼前伸了过来,重重地按在窗台上,挡住了自己的去路。杨广重新在他面前站定,眯着细长的眼眸,笑道:“大哥,若我说其余的我都不想要呢?若我说,我想要的只有大哥,而且是……新婚之夜,这一身喜袍的大哥呢?”
  杨勇平视着他,神情冷淡肃穆,闻言面不改色地冷笑道:“妄想。”说着抬手一隔,便将面前阻碍着的手臂推了开去,举步离去。
  然而还未迈出步子,便被人陡然从后面拦住了腰。始料未及的大力之下,身子被拉了回去,紧接着又被重新压回了窗台边。
  “杨广,你……”杨勇还没来得及开口,眼前一道浓浓的阴影覆盖而下,话里的尾音便这样被堵在了口中。
  感到对方身子已然有些发软,反抗和抵制也慢慢变得微弱,杨广才稍稍将二人分开几分。
  唇齿相隔不过一指的距离,四目相对,彼此的喘息喷薄在对方的面容上,气息几乎融为一体。
  “杨广,我、我终究是你大哥,你……岂能如此……如此冒犯?”杨勇仿如被抽去了全部气力,此刻低喘着说出的话也终究破碎得全无威信可言,便连愤怒的情绪,也聚集不起来。
  “这世上,生我者不可,我生者不可,余者……无不可。”杨广闻言,脸上的笑容却明显了几分。他俯身靠近杨勇,声音低哑中带着蛊惑,“大哥,更冒犯的还在后面……你可想看看?”
  “来人!”杨勇自知情形已然超乎自己掌控,忽然扬声唤道。
  “大哥不必徒费力气了。我方才来之前,已然撤了院子里的所有人,让他们不要打搅太子的新婚之夜。故而此刻,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和大哥了。”杨广也不加以阻拦,只淡淡道,“当然,大哥若想让那些下人看到你接下来的模样,不妨……可以唤得再大声些。”
  杨勇半垂着眉睫,神情里是分明的隐忍,可身子却已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。
  他知道自己失算了,千算万算,不曾算到他对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心思。
  “大哥,这种时候,可不该分神才是。”
  耳畔骤然响起杨广的话,杨勇挣开眼,话却已被突兀地截断。
  这一次,有液体从对方的口中度过来。意识到那是桌上的那壶合卺酒后,杨勇大惊,意欲反抗,然而那酒已然带着灼热的温度,尽数滑入喉头。
  周身开始变得一场灼热,四肢也如同被卸了力道一般,绵软不已。
  杨广颇为满意地一笑。不同于在父母面前假装的那般禁欲和纯良,杨广实则是深谙此道的,如何撩拨,如何挑拨,如何让对方欲罢不能,欲仙欲死,他几乎是无师自通。
  或许在朝堂上,二人难分伯仲,然而在此事上,今生体弱的杨勇便全然不是对手。
  “杨广,你会后悔的,你会后悔的……”身体分明已丢盔弃甲,溃不成军,可那眼神却还是自己的,带着浓浓的厌恶和震惊,甚至是绝望。从牙关里挤出的几个字,也终究成了凌乱成不成语句的音调。
  杨广恍若未闻。他几乎是红了眼,只一心携千军万马,势如破竹。
  实则于他而言,征服的成就感要远胜于情欲本身。也许正因为对方是大哥,是正坐在自己一直渴望的太子位置上的人,这种单方面压制所带来的快感,才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。
  只有杨勇,只有自己这个唯一的大哥,才能让他如此冲动,如此近乎癫狂。
  檀木桌发出的摩擦声,在这格外安静的夜里,形成一种格外有节奏的韵律,一刀一刀,锋利地划在空气中。
  杨勇低垂着眼睫,仿佛是有意的没有看他,却连低喘都是微弱的。汗水布满了他的面,有的聚集成颗,竟如同泪水一般,顺着眼角滑落,末了消失在身下破烂不堪的大红色喜服之中。
  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拨动,颤抖出微弱的音色,久久不绝。一时间,杨广竟是微微愣住了。
  而这时,杨勇却慢慢地抬了眸,原本苍白的面容,微微泛着异样的红。原本千尺冰封一般的眸子,此刻也隐隐有了些近乎人情的暖色。
  他看着杨广,忽然支起身子,伸出一只手拦住对方的后颈,将人徐徐拉了下来。
  杨广讶异地挑了挑眉,随即却也明白了这大概是那酒的效果,便只是任他将二人拉得靠近,心中玩味地想看看,大哥若是主动起来,会是何等模样1。
  杨勇有些颤抖地攀上杨勇的脖颈,微凉的唇自对方面颊上似有若无地划过,气息滚烫。
  杨广心内如灼,却到底还是忍住了,只低声笑道:“大哥可是觉出弟弟的好来了?”
  话音刚落,侧颈处却是一阵锐利的疼痛。杨广大惊,立马将人推开了几分。抬手一按上那疼痛处,已是血流如注。
  再看杨勇,单手撑着身子,丝发凌乱,神情里却透着几分嘲弄的笑。他抬着颤抖着的手拭去唇边的血色,哑声笑道:“如何?还有兴致么?”
  他那一口咬得极深极利,若非杨广退得快,几乎要生生撕下皮肉来。钻心的疼痛之下,一切的欲望也如潮水一般退了干净。杨广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,感到自己五指间不住地有血渗出,面上却徐徐添了笑。
  “伤口若是不及早处理,这血怕是要流尽了。”见他不说话,杨勇又提醒道。他低垂着眸子,不知是在隐忍,还是已然力不能支,声音低得只剩下微弱的气,但语气里的高高在上,却并未因此减少分毫。
  “不愧是大哥,下嘴这般毫不留情。”松开手,放在眼下看了看,他神色里却只是一派的漫不经心,“如此也好,若是一次餮尽了,下次……便要少许多趣味了。”
  杨勇闻言依旧低垂着眼帘,没有说话,只是扣在桌边的指尖明显用了力。
  杨广弯下腰,将散乱在地的衣衫捡起,很快穿上。回头看了看保持着原本姿势不变的人,道:“大哥这伤若是不及早处理,怕是也要留不少血。”
  说着,眼看着杨勇面色越发白了些,才笑了笑,推门而出。
  随着关门的声音落下,周遭重新归为平静,杨勇骤然失力,整个人连带着残破的喜袍,顺着桌子滑落下来。他狠狠地颤抖着,大口地喘息着,四肢却一点力气也没有,动一动,回应给他的,却只有那无处不在的疼痛。
  这时候,门外低低地响起一个声音,带着明显的迟疑和犹豫,“殿下……可好?”
  是冯成。
  杨勇起初一惊,但随即却也平静下来。事已至此,他也无需讲究什么了,毕竟这人,是自己今生可以信任的一员。
  于是他低声道:“进来吧。”
  冯成忐忐忑忑地推开门,却依旧被室内混乱的场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。他平素里是惯于守在杨勇的耳室侍候着,以备对方有什么不时之需的。今日这大喜的日子,他虽然不必如此,但却终究觉得少了什么一般,夜里无眠,便想着来这里看看。
  不想……却听见了房内那不堪入耳的声音。
  于是他便呆呆地立在黑暗的阴影里,听着那声音一波波归于平静,又看着那始作俑者推门离开,最后,才敢发出一声低低的问候。
  见了自家如此如此狼狈的模样,他泪水立刻掉了下来,蹲下身将破烂不堪的衣服罩在杨勇身上,心里咒骂着晋王的行径,却又不敢说出声来。
  此刻的杨勇却已然回复了平静,他抬手拍了拍冯成的肩膀,道:“我身上没力气,先扶我起来吧。”
  冯成一愣,随即赶忙依言而行,见杨勇腿脚无力,又将人搀扶上了床榻,掖好被子。
  杨勇合了眼,一脸疲惫,许久没有说话。
  然而当冯成以为他已然睡去,打算悄然离开的时候,他却又道:“速去请个大夫来。以及……明日之前,去将这屋子里坏掉的东西换成新的。”顿了顿,压低了声音,“此事……不得对外透出一言半语。”
  “喏。”冯成想说什么,却也只是应了下来。
  *****
  次日一早,杨勇没有听从杨坚的意思,在新婚之期休息三日,却是照常上了朝。整个人除却眼下的黑青色有些浓重外,倒也同寻常无异。不过这一点,旁人看在眼中,自然也不会引以为怪。
  唯有杨广看得出,他行走的时候,比平日要慢上许多。他试图看看对方看到自己是和反应,然而从上朝到退朝,他都没有触到杨勇的目光,一次也没有。
  散了朝,杨坚召杨勇去御花园。然而到了那里,杨勇却发现独孤伽罗和萧美娘也在。
  昨日夜里那番仓皇的相别之后,杨勇还未曾来得及同萧美娘说什么,而此刻见她正同独孤伽罗亲热地说这话,他心中不由得微微收紧,不知这个女子会如何说,会说些什么。
  正思忖之际,独孤伽罗看见了原处的杨勇,便道:“勇儿?”面上还带着残余的笑,显然是对萧美娘分外满意。
  杨勇应声上前,对二人行了礼,萧美娘也起身笑道:“臣妾给殿下请安了。”
  杨勇便也微微笑道:“儿臣来迟了,还请父皇母后恕罪。”
  “本就是寻常闲聊,无需这般多礼。”杨坚笑道。
  “是啊。”独孤伽罗也接口道,“方才本宫和陛下正听美娘说着兰陵趣闻,到果然是别有趣味。”
  杨勇下意识地看向萧美娘,对方笑吟吟的,神色倒与平素无疑。
  二人一阵沉默,便又听独孤伽罗道:“美娘这孩子极得本宫之心,勇儿你日后可务必要善待她才是。”
  “喏。”杨勇颔首,思绪万千。
  “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,”而这时萧美娘起身走到杨勇身边,对上面二人一拜,面上含羞带怯道,“太子同臣妾自多年前偶遇,便情投意合,美娘今日能得陛下和娘娘美成,结成眷侣,已是三生有幸。殿下他……又怎会不善待臣妾呢?”
  言语之中,自然满是替杨勇周旋的意思。
  杨勇闻言微微测了眼看向萧美娘,二人眼神相交,各自心领神会,无需言语。
  正此时,却听后面想起一个带笑的声音,道:“哎?莫非是我来得太巧了,父皇母后,大哥大嫂竟都在此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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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近突然好多人问这本,先补一下好了~
04 Mar 2023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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